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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8日,《浮图缘》上线第二天,在爱奇艺的站内热度一跃突破;1月2日,《浮图缘》更新第七天,它的热度再创新高,冲破大关。同时,豆瓣也在当天开分了——高达7.3分,这两个数据相关的话题词也迅速登上了微博热搜榜。
拿到这样的播出成绩,对于《浮图缘》来说并不容易。对于一部剧情故事和人设有些“另类”感的电视剧来说,它的创作过程异常艰辛。
播出这几天,本剧主创之一在朋友圈这样写道,“《浮图缘》是一次长达5年的跋涉,期间经历了行业、观众趣味、社会、经济、疫情、国际格局的巨变,幸运的是这部网络小说吸引了喜欢它并有极致追求的一群人,不断完善和更改都留下了痕迹,所以它既极致又杂糅,可以作为一个多维度的研究样本。”
剧本经过反复打磨,等到《浮图缘》剧本转到导演和制片人手上的时候,它已经进入到要拍摄的前期阶段了,如何让这部剧展现出人物之间极致的情感拉扯感,以及如何匹配合适的演员,成为了重要课题。
年年末,我们特别对话了《浮图缘》导演吴强和制片人冯乐。他们向娱理工作室阐述了《浮图缘》近两年的创作思路,以及选角王鹤棣、陈钰琪、何润东的心路历程。
在他们心中,《浮图缘》不止是一部单纯的爱情喜剧。他们还把对封建制度的批判与反抗,草灰蛇线地埋在了每一处剧情中。
古装外皮,现代故事;
喜剧表象,悲剧内核
《浮图缘》的故事发生在架空的大邺,但是它的社会环境肌里都是历史写实的,开场不多久即是明朝让后人惊愕的“朝天女”人殉制度场景,无子嗣的宫妃要跟随刚刚宾天的大邺皇帝殉葬。作为新进不久的后宫才人,女主角步音楼的命运在这里发生了极致转变:要么生,要么死。
正是在这个生死局中,她遇到了男主角肖铎,一个权倾朝野、杀伐果断,手段让宫内人人生畏的昭定司掌印。
于是,一个外在令人人生畏的“恶鬼”,与一个内在只想明哲保身的“小才人”,就这样被命运和时局裹挟,踏上了互为救赎之路。
在导演吴强看来,《浮图缘》有两层意思是创作中的“核心点”。第一,它是古装剧的外在,但内里又是一个现代故事;第二,在喜剧的外壳下,《浮图缘》讲述的却是一段悲剧故事。
制片人冯乐坦言,出于职业习惯,每次拿到新剧本,他都会先找男主是谁,看看能不能一下子吸引自己。但这次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《浮图缘》的男主角是一位奸臣掌印。
无论是恶名在外的“掌印督主”,还是不求上进的“躺平咸鱼”,在以往的影视剧作品中总是不讨喜的,也很少有人愿意去了解他们的一生。《浮图缘》反其道而行,不仅让步音楼这个“咸鱼”成长为了主动逆天改命的现代质感的女性角色,更让王鹤棣饰演的“掌印督主”肖铎在只手遮天的滔滔权力面前,不做任何沉溺,最终勇敢地为爱人选择了现世安稳的烟火人生。
这样的“古人”,有着现代人的意识和观念,也正是《浮图缘》与观众形成巨大共情和吸引力的基点。
与此同时,这样两位某种意义上都处于“另类”角度的人物,他们对于各种宫廷权势的反抗、选择、逃脱、偕手等等的情节安排,就使剧集人物有着成熟的人格、故事有着强烈的戏剧张力。
眼前是锦绣成堆,身后是深渊万丈。权势滔天下深锁的小人物生存困境,不顾一切为爱奔赴、舍弃,这样的故事内核,更像是“阴谋与爱情”。
在微博上,有网友调侃肖铎演的是权谋剧,步音楼演的是“活着”,这种巨大反差带来的轻喜感和悬念感,也让《浮图缘》有了很多话题性。
“先让人看进去,再让人看进心里,平衡轻喜剧的氛围感与悲剧化的人物成长线,并不是一件容易事。我们想在《浮图缘》里尽可能做到的,是润物细无声的表达。”谈到创作,导演吴强说。
《浮图缘》的优势,正是在表面的轻喜气质与撒糖情节之外,呈现宫墙内外不论是权力者还是小人物都具有的悲剧性——生活在那样的时代,他们很难选择真实、自由和为内心而活的人生。宫廷这座围城,更像是肖铎与步音楼二人突破桎梏、追求自由的阻力外化。
主创们颇有感触的一场戏,就是剧集开篇朝天女在浮图塔里吊白绫的场景。这段戏虽然是男女主首次遇见的场所,但朝天女被集体吊起来的场景,才是这段戏的重心。这些鲜活生命的陨落,能让观众直接感受到封建社会中小人物命运的飘摇。
在第一稿剧本中,这场戏原本写的是肖铎直接飞到空中,把步音楼救了下来。但导演和编剧开会讨论之后,觉得在险象环生的封建皇宫争斗中,一位小才人单是安全活下去,都不能只靠运气。于是,吴强导演便和演员、编剧商量,一起将这场戏改为步音楼为了给自己留一线生机,掰下一块饰物碎片企图割开白绫。虽然失败了,但这个动作却鲜活地展现了人物抗争的性格底色。
“我们不是刻意想营造恐怖氛围,而是想从艺术创作的角度让更多人看到,这36条鲜活的生命,是如何在封建制度下陨落的。无论是向公公塞钱还是撒泼,她们真的不想死,但这种人本能的求生欲在封建制度下却被蔑视。”吴强说。
网上有网友解读,“浮图缘虽然是‘轻喜’的,但也是悲剧的。肖铎与步音楼的相爱来源于对求生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无奈,但更来自于‘抗争’。肖铎与步音楼并不是互补的一对情侣,他们是与世界对抗的‘同伙’。”
每个角色,鲜活立体;
一颗团魂,肖步活了
《浮图缘》中的每个角色都有鲜明的性格特征,也有着合乎身份逻辑的成长线。冯乐说,“编剧李晶凌老师的作品,每个角色都很鲜活立体,给了我们很大的创作空间。”
吴强和冯乐首先商讨的就是“肖铎”这个人物的演员。“对我来说,所谓的掌印切忌阴柔。虽然看似是个奸臣,但要有权倾朝野的霸气,而且要好看。我们都看过《流星花园》,棣棣非常帅,眼神很干净。”
导演在见到王鹤棣后,跟他分析肖铎这个人物的性格,他提到的一个点让王鹤棣后来一直念念不忘。吴强说,“曹春盎和佘七郎其实是肖铎的两个精神分身,其中佘七郎是‘事业脑’,他要帮助肖铎用狠厉的手段在宫中活下来。而曹春盎是‘恋爱脑’,他代表着肖铎心中更为纯真和少年感的一面。”
《浮图缘》的故事有着现实和虚构的双重特性,肖铎这个人物可谓是重中之重,他处于朝堂之上,周旋于众人之间,城府极深却也不能面无表情,这就需要有更可信的表演方式。王鹤棣在表演中,将这份层次用眼神、动作等细节体现了出来,从而落地生根。
王鹤棣在接受采访时,曾说他在表演前看了大量英剧、美剧中的类似人物,琢磨和参考了很多表演细节,例如肖铎在武打场面后,都会整理衣角;那枚掌印戒指,他也会经常在思考和做决定时转动,用来展现人物心理和日常性格特征。
让吴强印象最深刻的,就是上元节灯会的那场戏。肖铎与步音楼逛灯会时,两个人彼此袒露心声,肖铎的状态是难得放松的,望向步音楼的眼神中充满了柔软。而当慕容高巩突然出现时,肖铎的眼神马上切换到了朝堂上的戒备,并多了几分狠厉。当细作出现,慕容高巩癫狂地杀人时,肖铎先是愣了一会,转而收掉眼中的锋芒,以臣子的身份下意识地护住步音楼。
“从拍摄第一天到我看完所有剪辑,他就是我心目中的肖铎。”导演说。
关于女主步音楼,这个角色是一个宫中不受宠的小才人,但“求生欲”又极强。陈钰琪的表演为她添加了很多现代人的特性,比如“扮猪吃老虎”“能躺则躺”“反内卷”等等。步音楼落到皇后手里时,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凶多吉少,便原地躺平,死也要死得舒服一点;到了皇陵之后,有人吐槽这里的姑娘们没有上进心,步音楼却秒速地加入了欢乐打牌的队伍。
演员陈钰琪吸引主创们的,正是她身上有步音楼专属的生命力。
有一场戏,是步音楼为了不嫁给慕容高巩,对肖铎耍赖说“有本事你从我身上跨过去”。演的时候,陈钰琪在片场完全入戏,直接躺下,还满地打滚,把一个夹缝中求生的“小才人”演活了。当时冯乐说:“这就是步音楼!”
曾经饰演过吕布、项羽、李世民等角色的何润东,在《浮图缘》里则破格出演了前期窝囊,后期疯批的“变态皇帝”——慕容高巩。
何润东饰演的慕容高巩在剧中有一场戏,是他身为一个无权无势的草包王爷,要向小卒跪地,以求肖铎前来搭救的屈辱场景。
拍摄时,何润东特意和导演提到自己这场戏一定要下跪。和王鹤棣对戏时,他也弓着腰,眼神不敢直视王鹤棣,通过这些细节凸显出两个人的身份差距。
“何润东演的慕容高巩,在后期还会有颠覆性的变化,大家会看到一个从没有看到过的何润东,所以可以期待一下。”吴强说。
《浮图缘》剧组的戏外生活,也是出了名的欢乐。忙碌的拍戏空隙时间,《浮图缘》剧组还在横店成立了一个篮球队,会定期组织训练和比赛,甚至还定制了队服。“球友”王鹤棣和王栎鑫,也成了绝对主力。
导演吴强、陈钰琪、何润东、曾黎、王栎鑫、关畅等很多主创的生日,都在这个横店的夏天度过。剧组成员也会准备很多特别的庆生方式。
生命力旺盛、天性活泼欢乐,可以想象,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迅速显现的“团魂”,也延续到了他们创作的作品中,向观众传递轻松、美好的氛围。就连观众也很默契地把肖铎、步音楼这对CP取名为“肖步活了”。
不过,对于大结局的走向,冯乐向娱理工作室透露是有些特别的HE。对于剧集的播出效果,他也有着步音楼式的心态:“我们肯定也有一些遗憾。但我们一群人认认真真地做了一件有趣的事,做了一个好故事,这就够了。”